艾香的车厢离得有点远,她是临时买的票,霍谨之则是昨天买的,只差了一晚上就隔了两节车厢,不过艾香是下铺,她和唐小囡房间一位上铺的男乘客换了。
这一趟唐来金没跟着来,他出去联系业务了,他们一行在两个房间,唐小囡用不着买票,大家轮流换给她睡。
一路还算顺利,两天后到了羊城,阿伟亲自来车站接人,奉疯爷的指示,接唐小囡过去住的。
“老大说酒店不自在,他给安排了个房子。”阿伟笑着说。
“谢谢疯爷了。”霍谨之也不客气。
阿伟带他们去了住处,是幢别致的小别墅,收拾得很干净,里面的家具很齐,还有个漂亮的小花园,而且——
“老大,人接到了!”
阿伟冲隔壁叫了声,某人慢吞吞地走了出来,矜持地看了眼唐小囡他们几人,淡淡道:“到了啊,先休息吧,晚上一起吃饭。”
说完他便背着手,趿着人字拖回屋了,多看一眼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不待见唐小囡他们。
阿伟小声嘀咕,“不来天天念叨,来了又不搭理人,也不晓得在想什么。”
他现在越来越捉摸不透老大的想法了,明明年纪也不大,怎么就不娶个媳妇呢?
难道老大的身体?
阿伟猛地一惊,想到了一种可能,男人不生崽的原因,除了不行外,还能有啥?
懊恼地拍了下脑门,阿伟恨死自己的糊涂了,他早应该想到的,要是早几年想到了,给老大找个老中医调理下,没准现在老大的崽都能打酱油了呢!
“你们歇歇吧,晚饭去老大那吃。”
说完阿伟就匆匆离开了,他要去找擅长男科的老中医,给老大好好调理一番,都是他的错,不是个尽责的手下,老大有难言之隐说不出口,他还总是刺激老大,太不应该了!
自责地拍了自己一记耳光,阿伟走得更快了,他要找个最大家的老中医回来,顺便弄些滋补的鞭回来,以形补形嘛,羊城人可是最擅长煲汤的,晚上就让媳妇给老大炖一锅。
别墅虽不大,但装修品位很高雅,明显不是疯爷的风格,墙上还有一些字画,古色古香的,艾香虽然好奇,但她挺有分寸,一直憋着没问。
晚上疯爷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是阿伟媳妇亲自下的厨,地道的家常菜,味道非常不错,疯爷在唐小囡脸上捏了几下,不满道:“瘦了!”
小丫头胖乎乎的多好看,在家肯定吃不好,疯爷自行脑补了阵,从自个面前的锅里舀了一碗汤,放到唐小囡面前,“喝吧。”
汤最有营养,羊城这边的汤是最有讲究的,阿伟媳妇虽然长得不咋地,煲汤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阿伟还搞得神秘兮兮的,说特意给他煲的补汤,小气巴拉的,他缺那点钱吗,只给他一人煲一小锅汤,太不像话了。
阿伟脸色微变,小声提醒,“老大,这汤是阿珍给你煲的,他们喝这个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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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木青冥找到了圆通山山神,从山神口中问出了第二具焦尸的一些线索,并且还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焚尸的凶手身上沾有魔气,来自于一个古老的魔物。与此同时,一个中年妇女独自来到了省警厅,扬言自己是来自首的。引出来中年妇女自首,惊来值班赵良,听闻女子简单的自述后,赵良下令将其收押。同时派出王了哥,去请木青冥来审这妇女。而木青冥也在圆通山山神口中,得知那有年头的魔物,乃是一种专门吃鬼的东西。
冷风拂过,在警厅大门门口带起一阵阴寒。
说那几句之时,这个中年妇女的脸上至始至终都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态。没有一丝的惊慌,也没有半点的紧张。
好像给人开颅啊取脑啊,还有那什么取人胆什么的,对于中年妇女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之事;或者说对于她来说,做了这等罪大恶极的事情并没有愧意和内疚。
门卫一懵,瞬间愣在了原地,微微张唇却不发声。中年妇女则淡然一笑,眼中的决绝不减反增。
不是那小门卫没听明白她说什么,而是对方的话他也不知道真假?更何况自己杀了人后,还大摇大罢的上门自首的,小门卫是第一次见过。
“不能自首吗?”见他呆住许久也没动弹一下,也没开口说一句话,中年妇女面露几分困惑地问到。
“来人啊!”门卫随之缓过神来,但他反应过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后连退两步,把手往自己腰间别着的手枪枪柄上一按,扯着嗓子尖声大呼道:“杀人犯,焚尸杀人犯来了。”。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面前这个中年妇女感到畏惧,或许是对方能把一个杀人的事情说得这么肯定却又泰然自若。
他高亢的喊声回荡在小院之中,立马引得厅里那些值班的警察们,纷纷走出屋来,目光齐齐地朝着大门这边好奇的看了过来。
本还和王了哥在办公室里探讨案情的赵良,闻言后赶忙带着王了哥冲了出来。随之站到了门卫身边后,赵良赶忙按住了门卫那只按在手枪枪柄上,而紧张得发抖的手。
不少被惊动的警察也围了过来,各个脸上都带着如临大敌的紧张,把中年妇女团团围住。
“别紧张。”赵良一声呵斥让那门卫安心了些许,接着赵良又转眼打量着面色无惊无惧的中年妇女问到:“姓名?”。
“赵戚氏。”中年妇女淡淡一答后,见赵良身着衣服与其他警察不一样,好像是个头后,又语气平静地道:“报告官长,最近城里的焦尸案,都是我做的;人是我杀的,脑子也是我取走的。顺带把他们的胆都拿了,再把他们都给焚尸了。”。
赵良闻言也是有如那门卫一般,先是心生几分骇然,还有几分茫然,再愣愣地打量着身前这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上下打量了七八遍后,见对方就是典型的劳动妇女。除了因为每天干着风吹日晒的粗活而导致人方到中年,脸上皱纹就多了一点,皮肤粗糙了一些,不管怎么看对方都不像是敢杀人还敢开颅,还能取脑后无惊无惧的人。
更何况对方就算是真的杀人了,居然还能这般镇定自若,此事不得不让赵良多疑。
“你家住哪儿?怎么杀人的?又是怎么焚尸的?死的又都是谁?”思忖须臾,赵良连连问到。
“就是昆明小菜园人。”中年妇女赵戚氏顿了顿声,继而脱口说到:“都是先用一种,把他们迷晕后开颅挖脑,再用劁猪人的工具取了他们的胆子。第一个是我们村里的老无赖,经常欺负我女儿;第二个是我们村里的暗娼,她最可恶!”。
说到此赵戚氏一个顿声间,将自己的牙齿咬得咯嘣作响,眼中迸射出愤怒的火花,接着愤恨道:“她给我女儿下了春药,让村里的老无赖玷污了我的女儿!”。
语毕之时,赵戚氏脸上愠怒腾升,攥紧双拳而浑身一抖。
她想要极力的抑制愤怒,但想到自己的女儿曾经被一个畜生给糟蹋了,这股愤怒就在她胸中宛如奔腾江水翻滚不止,难以抑制得住。
而且事后女儿就一直疯疯癫癫的,时常精神恍惚不说,还一见到男人就心惊胆战,尖叫不止。
不过这些她没打算给赵良说明。
“你是怎么焚尸的?”赵良随之又问到。赵戚氏说的话没有什么端倪;选择一个老无赖和暗娼下手,确实不容易引起他人怀疑。
再加上她都说了她用了,让这两人挨了刀子开了颅也不会大喊大叫。
但是,虽然这些叙述合情合理,可赵良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我们村北原来有个烤烤鸭的人家,他家里有个烤鸭炉;后来这家人在去年搬走了,房子就一直闲置着,老无赖是被我放在烤鸭炉里给焚烧了的。就像是烤烤鸭那样,火一着后不就,就有肉香飘出炉中!要不是他就是个畜生,我恨不得将他大快朵颐。”不惊不惧的赵戚氏,不缓不急地说着:“但是后来我发现那炉子不太好用,暗娼那坏女人,我选择了趁夜将其尸身搬出村子,到一个毫无人烟的地方焚烧,就在圆通山北麓那边。”。
说话时再次恢复了当初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
王了哥听了倒也没什么,他跟着师傅赵良屡破奇案,什么稀奇古怪的死法没有见过,当下虽有惊愕,但还是面色如常。
倒是那门卫闻言喉咙一痒,随之不禁干呕几声。他下午才吃了的烤鸭,此时又听闻赵戚氏讲述用烤鸭炉焚尸之事,顿觉恶心。
那种烤鸭的炉子赵良在昆明外,因为烤鸭出名的宜良地界上见过,都是砌在墙上的。且为了方便人钻进去清理炉壁上的烟灰,内部空间很高大。放下一个死人,在里面方位地焚烧一下没什么难度。
赵良垂首思索一番后,缓缓问到:“大娘,你知道杀人要偿命吗?”。
“知道,我愿意偿命。”赵戚氏淡然一笑,把自己双手一并伸到了赵良面前。
“带走,收押。”赵良皱眉唉叹一声,掏出腰间的手铐,给赵戚氏拷上。
王了哥点头应声,正欲带走赵戚氏时,赵良又把他叫住,走了过来道:“我来做收押的工作吧;你马上去木家小院,就是把门敲破了也要把木青冥给我叫来。”。
“叫他干嘛?”愣了愣神后,王了哥不解地问到。
“你只管去叫,这小子心细如发,有他参与审讯会好一些。”赵良说完就带着赵戚氏往院中而去。
却没看到微微垂首的赵戚氏,蹙眉间眼中泛起了点点紧张
“很远古的魔物?”木青冥把眉头猛然紧皱起来;有名有姓的古老魔物他几乎都知道也认识,但还真没听说有比他还要年长的魔物出现在昆明城里的。
而且好多魔物或许是因为生命太长太无聊的缘故,现在都不打打杀杀,或是做伤天害理的坏事了;他们更是愿意幻化为人形,穿梭于大城市的人流之间,努力赚钱后去享受着灯红酒绿的生活。
而且这么强大的魔物,身上的魔气必然浑厚而浓郁。就算隔着十里地,木青冥都能察觉到它的存在。再退一万步说,就算那魔物故意隐藏自己的气息,那么除非它不做坏事,否则一旦做坏事施展邪术,必然会暴露气息。
可木青冥最近根本就没有在昆明城中察觉到任何魔气,也没有见过什么异象;当下更是困惑不已。
“我并没有在被焚烧的尸体四周,看到游荡的灵魂,凶手身后也没有;按理来说,被焚尸的人是被杀的,还没了脑子属于惨死。而惨死鬼不是徘徊在尸体便,就都是缠着凶手的,可我根本没看到灵魂,这足以说明此魔物是专门吃灵魂的东西。”看着木青冥紧皱着的眉头,故意迈着关子缓缓地道:“华夏大地上能吃鬼的魔物不多,我想你身为锁龙人好好思索一番,应该能够回想起来是谁的。”。
山风把默然无语木青冥长袍下摆吹得一阵摇曳;两具焦尸发现时他身边都有赵良和警察,没法开眼细看尸身,倒是忽略了这个细节。
他仔细回想一番后,又问到:“那沾在凶手身上的魔气,有什么特征吗?”。
“有点阴森森的,不太像一般的魔气那般凌厉而又锋芒毕露。”山神稍加回忆之后,缓缓说到:“还充满了悲切的感觉;是一种可以让人类快乐不起来的魔气。”。
话才说完,沉思着的木青冥想起了九指诡医曾经说过,凶手是有人指点才找到他,问出那人脑粥的偏方的。
而且指点凶手的人,正是长生道的弟子。
长生道讲究的就是一个长生,一切与寿命有关的事情都是他们钻研和行动目标。这么说来如果真是长生道指点的,那么魔物应该是他们的。或者说,那魔物应该是能给他们带来寿命的东西。
在凶手杀人之后,死者的灵魂被魔物吃掉,以此为长生道教徒换来寿命。那么这魔物除了山神所说的那些特征外,应该还是一个可以给予人类延寿的东西。
想到此,木青冥忽地眼前一亮,紧盯着山神的双眼大呼一声:“诃梨帝母?”。
“诃梨帝母?”一直静静的听着的墨寒,忍不住开口问到:“是不是那个佛教传说里记载的,那个专门吃小孩的女鬼?”。
“对,东洋人又把她唤作九子鬼母。古代王舍城有佛出世而举行庆贺会,五百人在赴会。途中遇一怀孕女子,女子随行,不料中途流产,而五百人皆舍她而去导致女子丧子。于是怨念驱使着女子发下毒誓,来生要投生王舍城食尽城中小儿。”木青冥把头一点,给她耐心地解释道:“这是人类知道的传说;我所知道的是她的魂魄因为怨念太深,化为了一只魔鬼。”。
焦尸案倒底和诃梨帝母有无关系?长生道策划的此次行动是否是为了延寿?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季辽心头一震,脸上尽是骇然,下一刻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眼睛一闪不闪的盯着石台上的那本典籍。
相反的,场内众人一听这本典籍是记载玄阶符箓的典籍立时就没了兴趣,仿佛是一团烈火被浇了一盆冷水,火热的气氛瞬间消失了大半。
“齐老你说话可真是大喘气啊,一本玄阶的符箓典籍而已,弄的大家这么紧张。”
“对啊,玄阶符箓典籍虽然稀有,但有几个能把符箓修道玄阶这种程度,这东西你们聚宝楼也拿出来卖。”
“嗨,依我看,现在这会场里不下万人,其中符修也就那么一两个,您这东西虽然贵重但也卖不出几个钱的。”
“这符箓之道虽说诡异玄妙,后劲很足,但是又有几人能以符入道,修至筑基金丹的。”
一时间场内一阵唏嘘,对着玄阶符箓的功法满是不屑。
而这群人中却有一个皮肤略黑,脸颊冷峻的中年大汉,眸子里闪着精光的看着石台上的典籍。
齐礼早料到会是这个场景,对着周围人拱手赔笑。
“此前我也说了,这个东西一般的人用不上,但用上的人会奉为至宝,是你们想歪了,可不怪齐某人啊。”
“齐老,您快些吧,我们还等着下一件东西呢。”场内立即有人催促道。
“好,既然如此,这本玄阶符箓典籍的起拍价一百枚上品灵石,每十枚叫价一次。”齐礼说道。
玄阶符箓典籍虽然玄妙,但奈何修习符箓的人少之又少,而且能修这么高阶符箓的人更是凤毛麟角,所以这玄阶符箓典籍等阶虽高,这价格却也不贵。
说完价格,场内鸦雀无声。
齐礼顿觉一阵尴尬,心中暗想今天聚宝楼可能将迎来第一件流拍的东西了。
季辽拳头握的死死的,耐心的等了一会,见齐礼马上要宣布这本典籍流拍的时候他身形一动,刚要张嘴却听一个突兀的声音在场内响起。
“一百枚上品灵石我要了。”这时人群中一个人一摆手,淡淡开口。
场内众人都以为这本典籍要流拍了,却没想到还真有人出手买,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里。
季辽眉头一皱,也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感应着其身上散发的波动,季辽眼中露出一抹讶异,眉头紧皱了起来。
“金丹期?”
季辽眉头紧锁,心中暗道。
这玄阶符箓典籍不算太贵,但也不便宜了,一百枚上品灵石,如果不是专修符箓的人,买下来也是鸡肋。
“难道下面那个人是金丹期的符修?”季辽暗忖。
自他进入修仙界以来,几乎没见到其他的符修,却不成想一见到同行,就是一个比自己等阶还高的高阶符修,眼下还想抢这本玄阶符箓典籍,这么下去可就不妙了。
“好!这位道友愿意出手买下这本典籍,我宣布,这本典籍就是….”
“一百一十枚!”
齐礼闻言一愣,顺势向着聚宝楼的穹顶看去。
却见在虚无的穹顶之中,正有一个水波般的波纹微微荡漾。
齐礼本以为这本典籍能卖出去就不错了,不曾想,竟能引动上等客房的人出手。
他脸上顿时露出大喜的神色,对着那个男子一指,“好,有位前辈出价一百一十枚上品灵石,不知那位道友还想不想加价。”
“一百二十枚!”
中年大汉同时也向着穹顶看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收回目光看向齐礼加价说道。
季辽坐回椅子上,手指轻轻敲了桌面三下。
“一百三十枚!”
这本玄阶符箓典籍季辽势在必得,现在他有了逆转真言经,虽说能自创出高阶符箓,但马上高阶符箓就不能满足他了,将来制作玄阶符箓是必然的事。
季辽可从没忘本,虽说手上的手段颇多,也悟出了道意,但季辽知道只有一层层对符箓叠加感悟,他才能在符箓之道上越走越远。
只是,买了五行衍火决之后,他手里的灵石可不多了。
“一百五十枚!”
季辽算了算自己手里的灵石,沉了一口气。
“两百!”
“两百二十枚!”
季辽叫出一个价格,那大汉立即跟进。
季辽的心是一点一点的往下沉,现在来看舍得花这么多钱买一本玄阶符箓典籍的人,那么绝对是高阶符修无疑了,他盘算了一下手里的灵石,若是这么叫下去,他也只够在出手两次的了。
“两百三!”季辽喊道。
“三百!”
大汉直接把价格提到了三百,这一下根本不用季辽叫价了,他全部身家加起来也没三百枚灵石啊。
齐礼一听三百枚上品灵石,当即希冀的看向会场穹顶,希望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大人物继续叫下去。
不过,等了一会见在没回音,齐礼摇头一叹,“既如此,这本典籍就是….”
“慢!”
这时穹顶之上再次传来季辽的声音。
齐礼眼睛一亮,“哦?这位前辈可还想叫价?”
一道流光在穹顶之上凭空飞出,在空中一卷悬于齐礼身前,现出一个一尺来长的精致玉匣。
“这是一株灵草,你们拿去鉴定一下。”
齐礼一愣,没想到能坐到高级客房的人竟连三百枚上品灵石都拿不出来,还需要抵押。
他单手对着玉匣一指,玉匣顺势飘到了他的手里。
而后马上就有人上前把玉匣接过,跑了下去。
不消片刻,整个后台一震骚乱,不过很快的就掩盖了下去。
没过多久,一个小厮额头上满是细汗,跑上石台附身在齐礼耳边耳语了几句。
齐礼先是皱眉,随后他的身子也是一颤。
“当真?真是那个灵草?”
“千真万确。”小厮点头回了一句。
齐礼和小厮的举动引得场内人摸不着头脑。
“诶诶诶,怎么回事?齐老怎么这个样子?”
“不知道,应该是上面的那人拿出来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吧。”
“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能让齐老这般动容的。”
“你也不看看是什么人拿出来的,那是能坐进高级客房的大人物,就是金丹期的修士也没几个有资格坐在那里的。”
“齐老,怎么回事啊?东西你们还卖不卖了?上面的那位前辈到底给了你们什么东西?”
齐礼定了定神,又不自觉忘了一眼会场穹顶,对着穹顶一拱手这一刻他尊敬无比。
“前辈此物价格我们还需在鉴定一番,稍等片刻,我们马上给您灵石。”
“嗯!”季辽嗯了一声。
季辽眼见着玄阶符箓典籍要被抢走,焦急之下,想起了他在寂灭界得到的那些不知名的灵草。
季辽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凭借每一株都有十数万年来看,这些灵草就绝对不凡。
季辽本不想用的,他想着等自己日后飞升,到了上界这些灵草或许对他有大用,但形势所迫,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典籍,而不是灵草,心中微一衡量,便一咬牙,拿出一个年份最低,品相最差的灵草来换灵石。
足足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此前上台的那个小厮才捧着一个黑色布袋走了上来。
齐礼单手接过,神识一扫,眼睛便是瞪的老大。
他深吸了一口气,随手一抛,那个黑色布袋顺势化作一道流光,向着虚空穹顶飞去。
季辽探手对着那道流光一指,流光一个闪动之下,便向着他这里飞来。
接过布袋,季辽神识一扫也是一愣,他没想到,一株灵草而已,聚宝楼一下子就给出了五十八枚顶级灵石。
“我到底卖了什么东西啊…”季辽暗叹。
齐礼望着虚空,一拱手,“前辈,不
知我们聚宝楼给出的价格,您可还满意?”
“可以!”季辽点头。
随即再次开口,“这部典籍,我出一千枚上品灵石。”
“什么!一千枚上品灵石。”
“怎么可能,一千枚上品灵石买一部玄阶符箓典籍?疯了吗?”
“莫非上面那位前辈是高阶符修不成?”
“我看是了,绝对是高阶符修,要不然怎么舍得花一千枚上品灵石买一部符箓典籍呐。”
场内一阵静默之后,哗然声一片。
那中年男子眸光闪烁,盯着石台上的典籍隐有不舍,但他不是傻子,看出来上面那位前辈换的灵石一定不少。
他不知道那位前辈是何等修为,若是他一味的抬高价格,一旦惹怒了那位前辈可就不妙了。
“呵呵呵,那位道友,不知你可还想叫价?”齐礼压住了众人的议论,看向中年男子。
“不了,这本典籍就让那位前辈拿去吧。”中年男子呵呵一笑说道。
“好!既如此,这本典籍就是这位前辈的了。”
说罢,齐礼单手一挥,石台上的托盘瞬间腾起一抹雾气,拖着符箓典籍径直飞上半空。
季辽单手接过,把这本符箓典籍握在手里。
这是一本颇为古旧的典籍,封皮已经泛黄,只有“雾霭真虚符”这几个大字清晰可见。
季辽翻开了第一页,其上写着数行小字。
雾霭真虚符,似幻似虚、缥缈无踪、身化须弥、无影无形、夺天大道、玄之又玄。
翻开第一页,这页上面印着一张符箓的图谱,深谙此道的季辽眼睛一凝,眸子里闪过一抹狐疑。
却见这张符箓图谱的痕迹毫无规律可寻,一道道线条纵横交错,饶是季辽对符箓已经极其了解,仍然感觉一阵阵眼花,完全搞不懂到底画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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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岛机场,此刻已经是午夜时分。;
冰岛机场外的街道上都是积雪,天空中还夹杂着风雪。;
周围穿着毛绒大衣的人纷纷诧异的看着那对走在街上只是穿着普通春秋季衣服的男女。;
现在这里的气温可是已经零下十多度了,他们带着围巾,穿着毛绒大衣都感觉寒风刺骨。;
这两人竟然穿着那单薄的衣服就在这样的天气下行走?;
“你穿这样不怕冷嘛?”叶浩看着旁边的奥琳娜。;
他有九阳内力护体,这点气温,别说是穿这身衣服了,就算是身赤 裸他也不感觉寒冷。;
“还好。三阶高级骑士对冷热都有一定的耐性。零下五十度以内我都可以忍受的住。”奥琳娜回答道。;
果然习武的人,不管是东西方,对体质都很在意。;
“不过总是这样被人当做怪人看着不太好。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我们去换一身衣服,然后找一家酒店住下。”叶浩说道。;
“好。”;
半个小时之后。;
冰岛一家酒店内,跟寻常人一样穿着毛绒大衣的一对男女,订下了一间两人套普通客房。;
拿着房卡,叶浩跟奥琳娜来到了他们的房间。;
但是当叶浩刚刚走进房间的时候,他就皱起了眉头,拦住了奥琳娜。;
“等等,有血腥味。”;
奥琳娜立马警惕了起来,那把白蔷薇铠甲的骑士剑出现在奥琳娜的手中。;
不过她狐疑的看着叶浩,她都没有闻到血腥味,而叶浩却立刻有了反应。;
可能是因为她的境界没有圣子大人那么高吧。;
不过这和境界没有关系,拥有血族体质的叶浩,对血液有着异于常人的灵敏感。;
叶浩高度警惕的走进房间,同时使用血族能力对这个房间进行探查。;
叶浩双目落在了宾馆双人床上。;
双人床整理的很干净,没有任何的异样。;
“没有发现异样。”奥琳娜来到叶浩身后,她把这间套房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在床里面。”叶浩指着两张床。;
“床板?这……好像是实心床吧。”奥琳娜看着碰触到地面的床侧面,从外观来看这应该是实心床。;
叶浩走上前,把上面的床板给掀开了,常人搬不动的床板,在叶浩手里如同玩具一般。;
而这床虽然两面有挡板,但是实际上是中空的!;
床板之下,三个赤 裸的人挤在其中,身上还有多处伤口,不过鲜血已经凝固。;
奥琳娜倒吸一口凉气,她咽了咽口水,走到另外一张床前,掀开了床板。;
“这里也有三具尸体。”奥琳娜惊呼道。;
叶浩走过去看,又是三具赤 裸的尸体。;
“看来我们的运气不太好啊,开个房都可以看到尸体。”叶浩无奈的摇摇头,蹲下身子检查着那些尸体。;
“那我们要不要报警?”奥琳娜询问道。;
“先不用报警。”叶浩直接打消了奥琳娜的念头,要是这时候他牵扯到什么杀人案件里面,那就很麻烦了。;
今天已经是28号凌晨了。;
休息一会儿,等天亮就准备出发去北极,距离月底三十号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
“而且就算是报警了也没有用,这六个人不是寻常人,不是警察可以处理的案件。”叶浩检查完毕,站起身,拿起旁边的毛巾擦拭着自己的手。;
“圣子……”;
“你又忘了,在外面跟着我的时候要叫我叶浩。”叶浩瞪了一眼奥琳娜。;
叶浩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圣子,那样子太张扬了。;
他继续指着这六具尸体说道“他们都不是寻常人,身体都是有接受过训练的痕迹,不过具体是做什么的人不清楚。”;
“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三天前到五天前。不过也可能更早,因为这里是冰岛,气温低,尸体不太会容易腐烂。”;
“而且在身前有明显打斗的痕迹。这六个人三男两女,根据他们的体型外观来看,应该都是东欧人。”;
叶浩看着周围的房间,他的手在墙壁上轻轻滑过。;
“而且这里就是第一现场。”;
“为什么?这里很整齐啊,看他们身上的伤,有反抗过的迹象,要是在这里发生了战斗。这房间不可能还是这幅样子,宾馆的人也不可能没有察觉啊?”奥琳娜摇摇头。;
“不要被你的眼睛给迷惑了。你要是想要看清楚,你可以去找一些鲁米诺试剂,那能让被清洗干净的血迹现形。”叶浩转过身,背对着奥琳娜。;
这一刻让他的双眼变成了血红色。;
而在他的眼里,原本光鲜亮丽的套房,墙壁上,地板上都是血迹,地上还有人手挣扎过的血爪印。;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六人应该是同伴,他们那天正好都在这个房间。”;
“而外面突然有人敲门,可能是以客房服务为借口。”;
“而这位女士去开门的时候,毫无防备的她被一枪爆头。”叶浩指着一个额头上有一个弹孔的女性。;
“之后,外面的人蜂拥而入。那是毫无悬念的杀戮,实力的碾压让这六人没有抵抗的能力。。”;
叶浩闭上眼睛。;
初级时间回忆!发动。;
当叶浩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周围的场景变了。;
四个人男人正坐在床上玩着扑克,另外两个女人在另外一张床上聊天。;
因为叶浩能看到的范围只有周围一米,所以他看不到房门那边。;
但是这时好像有什么动静吸引了他们,四个男人之一动了动嘴,通过唇语叶浩知道,这让两个女人去开门。;
两女中的一女,也就是那个被爆头的女子起身,从叶浩的视线中消失。;
随后突然剩下的五人惊恐的看向门口。;
一把飞镖出现叶浩面前,速度非常快,穿过了叶浩的身体,叶浩转过头。;
在他身后一个手中还拿着牌的男子,眼睛被飞镖刺中了,他张大嘴巴好像在惨叫,但是很快他就没有了动静。;
飞镖上有毒?;
叶浩心里暗暗嘀咕。;
随后一个男人身体突然膨胀,上身衣服碎裂开,身都是肌肉,他张大嘴巴好似在咆哮。;
“战斗!杀死这帮混蛋。”通过读唇语,叶浩嘴里嘀咕出几个英文单词。;
之后四五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出现在了叶浩的视线里面,和叶浩之前的猜测几乎一模一样,毫无悬念的碾压。;
而这帮被袭击的人竟然是异能者!;
只不过他们的异能很普通,等级最强的那个也只有f级,这场战斗在一分钟之内就被搞定了。;
随后那帮黑衣人非常专业的开始打扫房间,把血腥的杀戮场给掩盖起来,然后把脱光衣服的六具尸体塞进了宾馆里面,并且带走了现场所有那六人的物品。;
从头到尾,这些黑衣人都没有露出面容,而他们使用的能力也很繁多,有热武器,有冷兵器,也有常见的异能。;
叶浩睁开双眼,眼前的场景再次恢复了,奥琳娜正疑惑的看着叶浩。;
刚才那几秒,叶浩突然就站在那里发呆了。;
“叶浩,你知道他们的身份嘛?”奥琳娜问道。;
“不清楚,不过我已经大致知道他们的身份了。而且这只是其中一个现场,我想隔壁应该还有几具尸体。”叶浩看向旁边的墙壁,视线穿过墙壁,好像看到了什么。;
。;
;
上午的阳光很强烈,天气也是十分炎热。
秦疏影就干坐在纪家的大门口。
她有想过给纪墨涵打电话,但是一想到纪墨涵的手机可能在时念纯的手上。
她就索性打消了这个念头。
此后,纪家的大门一直紧闭着。
她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冒汗。
很热,又很难受,但是她舍不得离开,她得见到孩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衣服都有些汗湿了。
一阵凉风吹过,天空之中突然乌云密布,下起了雷阵雨。
她缩在纪家的屋檐下瑟瑟发抖。
雨一直在下着,她衣服都打湿了,一阵冷风吹来,她打了一个喷嚏。
隐隐之中,她似乎又听见了女儿的哭声,可是竖起耳朵仔细去听时,却又是什么也听不见。
她跑到大门口,敲了敲门。
想进去看看孩子。
可是,此刻,却没有人在再敲门了。
透过玻璃门,可以清晰地看到室内灯光温暖,安宁详和如同另一个美好的世界。
敲了半天,也没有人来开门,她只得放弃了。
继续在门口等着。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难熬的,她感觉自己都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雨势渐渐小了。
此时,天色已经黯了下来,一辆车子由远及近,停在了纪家的大门口。
秦疏影立即站起来,冲到了车子跟前。
车窗半开,她看到了里面衣着光鲜的男人,他看上去十分矜贵,十分冷漠。
而车窗里,她看到了狼狈的自己,披头散发,脸色苍白,浑身湿淋淋,衣服粘在自己的身上,就跟落汤鸡似的。
两个人形成了太明显的差别。
她拼命地拍打着车窗。
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女佣拿了伞过来,替纪墨涵遮住了雨水。
秦疏影也被推开远了一些,她不甘心地又追了上来,“纪墨涵,是不是派人把锦瑜接走的。”
纪墨涵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往大门口走。
秦疏影跑了两步,拉住了他的衣袖,“纪墨涵,怎么可以把锦瑜带走?”
纪墨涵这才停下脚步,眼神淡漠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还有脸到这里来闹?”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自己心里没有数吗?把念纯推下台阶,害得她差点流产。现在她正在家里养病,就不能安静一点吗?秦疏影,我真想不明白,到底哪里来的优越感?凭什么以为就可以随意所欲地进出别人的世界?把别人的世界搅得一团乱糟之后,再抽身离去。而现在,又跑回来胡搅蛮缠?”
纪墨涵冷着脸训斥着。
“当初,不愿意嫁进纪家的人是!在新婚之夜捅了我几刀的也是!甚至在我把找回来,对百般示好之后,仍旧要离开的那个人也是!现在,我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自己的婚姻,就不能安份守己,好好地生活?”
秦疏影怔怔地看着纪墨涵。
总感觉他说得不对,但是想要反驳的话,却始终是说不出口。
是的,当初是因为误会以为是他害她家家破人亡,那时候,她是带着恨才跟在他身边的。
直到后来,她才慢慢知道真相。
她低下头,声线哽咽,“纪墨涵,无论觉得我是任性也好,无知也罢!我不想再解释什么了,如果觉得我有错,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可以惩罚我。打我,骂我,都可以的。但是求不要把锦瑜带走……锦瑜是我的部,没有了她,我不能活下去的。”
纪墨涵闻言冷笑了一声,“真是荒谬,锦瑜是生的。但同时,她也是我的女儿,是我纪家的孩子。我也可以跟说,她是我的部,我离开了她也不能活下去,哪怎么办?”
秦疏影惊愕不已,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现在的纪墨涵变得如此的不可理喻。
她知道,现在是商量的话跟他也说不清楚了。
他现在已经站在了时念纯的立场上了。
“那想怎么样?”
“我也不会太过份!之前养了锦瑜一年多了,现在轮到我了。等她在纪家呆到三周岁的时候,如果到时候还想要她,就来找我。”
“三周岁!!不,不行的,我不能跟她分开这么久。”
“够了,别闹了。走吧!”
“纪墨涵,不可以这样,我要锦瑜,我要我的女儿,我要带走她。”
对于秦疏影的纠缠,纪墨涵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他伸手便推开了秦疏影。
秦疏影踉跄了几步,后退着一直跌坐在了泥水里。
此时,纪墨涵便是快步走进了客厅,然后吩咐女佣将大门给关上了。
雨,依旧在下。
冰冷的,一丝丝地落在了秦疏影的身上,也打在了她的心上。
时念纯在电话里说过,她要报复锦瑜的,留在纪家,锦瑜是危险的。
雨,越下越大了。
仿佛淹没了整个世界。
夜色也渐渐地笼罩了整个世界。
纪母透过大门,看着在泥水里被淋得不成人形的秦疏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拿了一把雨伞,正准备走出去。
身后却传来了时念纯的声音。
“妈,您这是干嘛去呢?”
讥诮的声音,充满了轻怠。
纪母回过头,看到时念纯穿着睡衣,正缓缓地从走廊里走出来,她一只手护在腰际,另一只手还捂着自己的肚子。
眼神也是充满了讥诮。
纪母叹了口气,“秦疏影在这里淋了一天了,她身体不好,我担心她万一生病了怎么样?”
“哟,我一直以为,是我的婆婆。看来我想错了,原来一直是她的婆婆啊?虽然说,她的确是给纪家生了一个孩子,但是我肚子也是纪家的种。难不成,她的女儿就比我孩子更矜贵?”
这番讥诮是明显的对纪母不满。
纪母陪着笑脸,“不是这个意思,念纯想多了。我只是担心……她万一死在了我们家门口,那不是麻烦大了吗?”
“让她去死吧!她死了的话,锦瑜在纪家会过得更好。好歹,现在纪墨涵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而且事业有成。但是她一个单身女人,又精神不正常,孩子跟着她能有什么出头之日?”
“爸爸,离婚请慎重。”
沈玉竹并不赞同沈立夏现在和黄凤仙撕破脸,就算真离婚了,她也不会跟着沈立夏,尽管她更喜欢父亲。
但她得考虑现实问题,跟着黄凤仙才能过得更好,黄家也能庇护她,沈立夏是外来人,如果离了婚,他连自个都养活不了,更别提养她了?
而且她也不想像霍谨之那样,在村里受尽欺辱,连小孩子都能辱骂,霍谨之骂不能还口,打不能还手,就因为他是外来人,在磨盘山没有靠山。
沈立夏一旦离婚,他就是第二个霍谨之,她没那么蠢。
“爸爸,你现在还在磨盘山,而且我也要考大学,不能让人知道我有个不守妇道的妈妈,爸爸,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考上大学吗?”
沈玉竹苦口婆心地劝导,现在能挽救黄凤仙名声的,只有沈立夏。
虽然她只有十岁,但很多事她都知道了,也知道黄凤仙在外面和男人不清不楚,更知道父亲沈立夏在外面也不清白,但她只当作不知道。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更好一些。
这也是沈玉竹一心想考大学的主要原因,她要走出磨盘山,远离这个糟糕的家,不管用任何方法,她都要走出去!
黄凤仙的父母也赶来了,见到儿女的惨状,老两口气得差点吐血,黄母想救下女儿,用力掰许金凤的手,她是长辈,许金凤不好还手,任由黄母在她身上打,就是不松手。
“不许打我妈,坏人!”
唐小囡跑过去拽黄母,她现在可喜欢许金凤了,自然不能眼看着许金凤吃亏,死死抱着黄母的一只手,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死丫头给我放开,和你娘一样土匪婆,再不放开我打死你!”
黄母甩了几下,唐小囡还在她胳膊上吊着,气得抡起巴掌要扇,许金凤给拦住了,她现在一只手揪黄凤仙头发,另一只手则架着黄母。
“先管好你的儿,成天在男人面前放骚,上课还和男人鬼混,瞧见了没,这个就是男人啃的,黄凤仙这骚表子可是你教出来的,女儿像娘啊!”
“我没有,阿爹,妈,我没有……”
黄凤仙小声申辩,她已经清醒过来了,知道这事万万不可以承认,名声绝对不能坏,所以——
“是立夏……早上我和他……”
黄凤仙羞得低下头,眼里是恨,是对许金凤和唐家的恨,迟早她会算这笔帐的,都给她等着。
“我呸,你当我是瞎的,这是早上啃的,还是新鲜啃的,傻子都能看出来,还死不承认,打死你个臭表子!”
许金凤一脚踹到了黄凤仙的膝盖弯,黄凤仙痛得跪了下去,但头发被许金凤扯着,头皮一阵剧痛,黄凤仙凄惨地叫了出来,黄母又气又心疼,胳膊用力一甩,唐小囡被她甩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尾椎骨咔地一下,疼得唐小囡差点背过气,手往下一摸,一个尖尖的石头恰好咯在尾椎骨那儿,难怪疼得要她的命。
“痛……啊……痛死了……爸爸……”
唐小囡撒开欢地号哭,眼泪就像水龙头一样,哗哗地往外淌,唐来福这下可站不住了,赶紧抱起了唐小囡,给她检查哪里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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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成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打探关山城情况的机会,好在简练也比较健谈,只要是林天成问到的情况,只要他了解的都会事无巨细的交代清楚,毕竟,在他眼里,林天成就是一个被刚征收到此的倒霉蛋。
或者说,是打着不为人知秘密的强者,无论哪个身份,都不妨碍他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尽数传授给林天成。
只是,简练所知的事情也非常有限,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想要接触更为机密的事情基本上是没有可能,所以林天成也只好放弃继续询问转移话题。
“万哥和我情况差不多啊,整个队伍都葬身兽王森林,然后被见大哥给救回来了!”林天成看着一旁的老万,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微笑道。听见林天成将话题牵扯到自己身上,原本一言不发的老万顿时眼中闪过一抹寒芒,要不是城内禁止厮杀,他都想宰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没错!老万也是我从兽王森林救回来的,刚刚不是说了吗,当初我被一群三星道祖境的疾风狼追杀,正巧遇见同样被追杀的老万,最后我们二人合力才击退那群疾风狼,事后就一直跟着我了!”简练笑着开口道。“说起来,们两个可真是够缘分的,竟然遭遇如此相同,还都被我救了!”老万闻言,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意,林天成见简练如此开心,也不好破坏他的心情,于是说道,“是啊,的确是缘分,但是有的缘是善缘,有些却不一样了。古人不是说的好嘛,人心隔肚皮没谁知道救得是不是蛇,农夫与蛇的故事简大哥听过吧!”
听到这里,老万额头青筋直现,他如何听不出林天成是在指桑骂槐,但是碍于如今的情况他只好强颜欢笑道,“没错,是这个理!”
“这小子什么意思?话里话外挤兑我,难不成我的动作被他发现了,这是在敲打我?”老万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的想到,“不管他是不是发现了,这小子要是识相就赶紧走,不然那留下迟早是个变数,说不得我只能一不做二不休都给他做了!”
一念至此,老万的心里闪过一抹杀意,林天成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股杀意,脸上升起不屑的冷笑,看来这老万真有取死之道,自己不过点拨两句,竟然对自己心生杀意!
“要真是那种白眼狼,我才不救,不但不救,我还得上去给他两记焰刀斩,让他下辈子好生做人!”简练狠狠的说道,他平生最恨背信弃义之人,如今虽然只是假设,但也引起了他的不满。
看着简练一脸愤慨的模样,老万的眼中闪过一抹阴翳之色。“林兄弟说的不错,背信弃义之人是应该千刀万剐!”老万咬牙切齿的说道。
也不知他是愤慨林天成说的那种背信弃义之人,还是被林天成气的。“万哥说得好,记住今天说的话,日后遇上背信弃义之人,可要记得履行啊!”林天成淡淡的说道。
闻言,简练脑子有些不够用,看着林天成有些莫名到,“小林,我怎么感觉话里有话?可不要误会老万啊,老万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和我一样最恨背信弃义之人!”
“呵呵……没有的事,我只是稍有感慨而已,简大哥,虽然我今天说的话有点莫名其妙,但是还是得放在心上,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人是最危险的!”林天成说道。
他知道如果自己直接告诉简练,老万想要他的命,他肯定是不会相信的,甚至会误会自己在挑拨离间,所以只好旁敲侧击。
“行了,说的话大哥放在心上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进屋尝尝嫂子的手艺,我都有些馋了,早知道在外面就不吃那么多了,现在只能干看着!”简练笑着说道。
异兽肉虽然是大补之物,但人的身体就像容器一样,容量是有限的,在没有消耗完体内的异兽肉带来的能量之前,即便是放再好的异兽肉在眼前也只能干看着。
听到这里,老万阴森森的看了一眼一脸淡笑的林天成,一言不发的跟着简练进门。
经过刚刚的谈话,老万已经确定林天成一定是发现了自己什么小动作,否则不会话里话外即对自己,所以心里暗暗的给林天成也判下了死刑。
林天成也不在意老万的眼神,反正在他眼里,老万这般的人物自己随手便能抹杀,他要是识相还好,不识相自己也顺便为简练铲除潜在的危险。
“哟,这猪腿果然色香味俱,还有这道什锦蔬菜,正是荤素搭配的好餐啊!”林天成看着桌上的美食说道。
闻言,简练脸上升起自豪之色,“这菜是我女儿芬芬从她工作的酒楼打包回来的,都是上好的灵材制作的,蕴含的灵力丝毫不亚于异兽肉,都是大人物才能享用的!”
闻言,林天成顿时对这盘什锦蔬菜失去了胃口。再好的山珍海味他都吃过,但是要他吃人的剩菜,林天成有点张不开嘴。
于是,一顿饭下来他只吃自己面前的那盘猪腿,吃的很慢,细嚼慢咽的品尝,一点也不像简练他们那般狼吞虎咽,衣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这一幕落在简练的眼中,让他越发坚定的相信林天成一定大有来头,俗话说观一斑窥其豹。
林天成的一言一行都不像是普通人那么简单,那他的身份自然非同一般!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爸,妈,我回来了!”
闻声,林天成只感觉有一只黄鹂鸟在自己耳边响起,仿佛天籁之音,试想这样的声音该出现在如何貌美的女子身上才能相得映彰!
“嘿,赶巧了,芬芬回来了,小林,正好借扫给认识一下这个家最后的成员!”简练笑着说道。
话落,只见一位身材绝杀,宛如天使般面孔的女孩出现在自己面前,可是当女孩好奇的转头看向林天成时,林天成却不禁暗自皱眉。
眼前这个宛如天女下凡的女子绝美的五官竟然被人无情的破坏了,而且手段残忍的不像话,是利用毒物毁掉了她的整个左脸,以至于姑娘的整个左脸宛如恶鬼一般,看起来无比吓人。“爸,这位是?”芬芬好奇的打量着林天成,眼神纯粹而干净,丝毫没有因为左脸的缺陷自卑。
简练有些自责的看着芬芬的眼睛,喉咙不禁有些干涩道,“这是爸爸从兽王森林救出来的人,叫林天成!”
“好,我叫简芬!也可以叫我芬芬!”
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木青冥夜访姜家小院,找到了姜老二,与其谈起了近来的各类血案,道明来龙去脉说明凶手动机。引出来事实面前姜老二狡辩脱罪,愤怒之下锁龙人施展奇术。记忆修改,姜老二苏醒后自愿与木青冥去自首。冥婚盖头案,就此结案。
“凶手利用了嫁衣铺对面城隍庙,才被国民政府强拆,城中百姓对那一带敬而远之,故而最近那一带都人烟稀少这点,制造了一场没有外人窥视到的血案。从尸体的位置不难看出,凶手是在铺面打烊关门后,从后院翻墙进入铺中,把正在铺内吃饭的店掌柜一家和手下伙计,都统统残忍的杀害。”木青冥也缓缓站起身来,冷然道:“死者身上的伤口多数都是从右至左,说明凶手是个左撇子。你是左撇子,宫小芸不是。如果赵良继续查下去,你和宫小芸都会入狱。话已经说开,你就不要再抵赖了;你要真的深爱着宫小芸,或者说心中有愧,就把她被冥婚盖头附体后,无理智下杀人的罪状,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去。”。
夜风从门窗缝隙中涌入,吹得他们两人的衣袍一阵摇曳;两人四目相对,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愤怒。木青冥是因为真相而愤怒,而姜老二是因为被对方三言两语拆穿而愤怒。
手腕在转眼间就被木青冥二指捏的发红的姜老二想要挣脱木青冥的钳制,但却挣扎了片刻依旧无果。惊怒之下,他抬起头来怒瞪着木青冥冒着冷芒双眼,粗喘下沉声怒骂道:“就算是我杀了嫁衣铺的人,但你又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宫小芸的杀人与我有关?那不过是个魔物,常人都没法看到的虚无缥缈之物,能成为呈堂证供吗?”。
从他打算用冥婚盖头去害宫小芸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今日;正是因为那魔物在常人看来,不过是虚无缥缈之物,他才敢这么理直气壮地反驳木青冥。
“真的是你?”正在此时,赵良的声音随着推门声响起。
心头猛然一紧的姜老二,脸上怒色僵住之时猛然回头,遁声望去就见到赵良和妙天,正站在门口。
他能想到的问题,木青冥这个活了三百多岁,看尽世界各种不平和毫无人性之事的老不死,难道会想不到?
木青冥先来只是让姜老二好放松警惕,只要警察不在场他总会嚣张起来的;可是没想到,木青冥早已安排了妙天,让他拉上还没喝上两口热茶的赵良,悄然来到了房门外偷听。
木青冥放开了姜老二,而姜老二眼睛肌肉一阵抽搐,看向惊怒交集的赵良的眼神中,笼罩着绝望和恐慌。
“姜老二,你也太歹毒了吧。”踏前一步的赵良,怒瞪着姜老二呵斥到。
“他知道魔物附体的这种说出去谁都不信,所以才决定用冥婚盖头借刀杀人的。”木青冥把头轻轻的一点,用略有惋惜的口吻缓缓说到:“机关算尽,他就没算到我在春城。”。
愤怒的赵良气呼呼地粗喘几下后,走上前来把木青冥拉到一边,收起了几分怒气,在他耳边压低声音的悄声道:“可就算这样,我还是只能给他定杀害千禧嫁衣铺中人的罪啊。”。
说着此话,赵良把眉头猛然皱起,拧成了疙瘩。赵良相信姜老二是凶手,一来是他和木青冥一起经历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他相信存在虚无缥缈的鬼怪之物。二来,方才他在门外把姜老二的一字一句,都听了个真切。
可是要给姜老二定罪,那就要对案件和供词存档要备份,就用魔物附体四个字来概括案过程,打死赵良也没人会相信宫小芸是被陷害的,姜老二又是有罪的。
木青冥看了一眼赵良眼中徘徊的担忧,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也压低声音,对赵良意味深长地轻声问到:“那就要看你愿不愿意当一次猫头鹰了。”。
“什么意思?”赵良愣愣地望着他,眉宇间的困惑和狐疑不减反增。
“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可以用术,让他承认自己陷害了宫小芸的。而且不会让你很难写案件报告。”木青冥微微回头,瞥了一眼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由妙天紧盯着的姜老二。那姜老二还在惊慌,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本以为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一切都不会被外人知道;他可以在宫小芸被关押或是枪决后,顺理成章的继承宫家的产业,但没想到木青冥知道了来龙去脉,而且身为探长的赵良,还听到了一切。
现在,他很有可能和宫小芸一起入狱或是被枪决。
损人不利己,这不是姜老二想要的。
赵良脸上的狐疑退去,沉吟思忖起来;他在民国政府中做的警察久了,也知道这世间有着太多的正义,是根本无法用律法去伸展。太多的凶手,经常钻了律法的空子来作案。他们游走在黑与白之间的灰色之中,明目张胆地做着各种没有道德和底线的事,但又没法给他们定罪。
而木青冥的存在,或许就是专门收拾这些游走在黑与白,在道德和律法之间的灰色中作案的凶手的。
细细思忖许久后,赵良觉得这次真的应该交给木青冥来处理,于是满脸肃色的他,轻轻地点了头:“你要让他的供词,符合我们所掌握一切的线索。”。
语毕之后,赵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缓步转身走到门口,与妙天一起默不作声地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靠近。
木青冥也一言不发地走到还未从惊愕中缓过神的姜老二身前,淡然说了句:“姜老二,憨厚老实的外表救不了你,你要为你的恶毒付出代价。”,同时右手化掌缓缓一旋,姜老二的眉心处,随之有一缕白雾从皮肤下悠然飘出,随风飘上了天际渐渐远去
半个时辰后,赵良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供词,以及供词左下方落款处,姜老二的手印(民国的书写是从右到左,所以落款在左下方),满意地点了点头。
木青冥的过往烟云术,让姜老二忘了自己怎么设计凶案的。并且木青冥用此术,修改了他的记忆,让他有了一个杀了自己的大嫂后,把凶器带到了房中,用熟睡中的宫小芸在刀柄上按上了她的手印的假记忆。
至于动机,也被木青冥修改成了是姜老二和姜家大嫂长期的恩怨所制。
而那个酒鬼的记忆,也被木青冥修改成为了趁着外出找寻宫小芸,遇到酒鬼与自己争执了几句,起了杀心。奋然杀人后,怕被他人追查,他布置了一个看似不像是人为的恐怖现场的假记忆。
而千禧嫁衣铺的杀人案,木青冥把他的记忆是修改成了双方在为嫁衣定制上,出现了贪钱后分赃不均,导致姜老二起了杀心的记忆。
木青冥的这一手实在太厉害了,让在对他道谢的赵良,心里也暗自想到:“看来厅长是对的,这个木少爷就是个危险的存在。”。
想到此的赵良,虽然脸上面不改色,但心中信念已经动摇;他隐约觉得,或许待到长生道覆灭之日,真的得把木青冥解决了。
还不知道赵良对自己也起了杀心的木青冥,对赵良淡然说了句:“不客气,下个月给我加点工钱就行。”。
“可以,帮了我大忙肯定会报答你的。”收好了供词的赵良,从自己腰间取了那一副锃亮的手铐,给脸上五官均被懊恼和绝望笼罩了的姜老二戴上后,轻轻的拍了拍姜老二的肩头,道:“走吧姜老二,滇池边的监狱里给你准备了一间空房。”。
他押着向着失去魂的姜老二,缓步走出屋中后,来到了楼下。在院里焦急等待的姜大娘和姜大爷,赶忙迎了上来,见到姜老二手上带着手铐,立刻倒吸一口冷气的他们齐齐一窒。
愣了一愣的姜大娘,一把抓住了赵良的衣襟,急声问到:“赵探长,我们家老二怎么了?”。而在他身边的姜老二,一直低垂着脑袋,不敢直视母亲的双眼。
“他犯了杀人罪,你的大儿媳就是被他残忍的杀害的。”赵良这家伙居然一点客气都不讲,掏出供词一抖,在姜大娘面前展开了白纸黑字,直言道:“而且企图栽赃陷害你的二儿媳。现在证据确凿,我要带他去牢里。”。
瞪大双眼的姜大娘又是猛然一窒,随之双眼上翻,整个人瘫软了下去。姜家老大和姜大爷一阵手慌脚乱,扶住了姜大娘,赶忙给他掐起人中来。
“娘!”姜老二一声怒吼,就要上前查看,赵良立刻掏出了手枪,直指着对方脑门,厉声呵斥道:“你敢动一下,我就毙了你。”。
吓得那姜老二只好呆站在原地,跺脚间干着急。
“焦虑中急火攻心。”蹲下身去的木青冥,给姜大娘把了把脉后,赶忙对妙天说到:“快去取黄精来。”。
妙天应了一声,大步离去。
“扶她进屋平躺床上,姜家老大去取二两小米来。”接着,木青冥又转头对姜大爷和姜家老大说到。呆愣下的姜家老大也了主见,木青冥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愣愣地点了点头,冲入了厨房里。
“那你忙吧,已经结案了,我得带姜老二去牢里。”说完此后,赵良毅然决然地押着一步三回头,满脸担忧的的姜老二,朝着院门外而去。
木青冥望着他们力气的背影,不由得轻叹一声。案子虽然是已经结了,可是姜家也就此家破人亡了。
见走到门口的姜老二,依旧不住地回头看向自己昏迷不醒的母亲,木青冥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哀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姜老二是否会被枪决?姜大娘又会如何?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锁龙人小剧场之黄精——《名医别录》记载,黄精“味甘,平,无毒。主补中益气,除风湿,安五脏。”诸虚百损皆能治,即身体的内外器官虚弱或者损耗了都可以服用,也是治疗急火攻心的良药。
安排好了三位客人,常县长才开始动筷子,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酒,在没有征求大家意见的情况下,开了封,亲自拿了四个杯子倒上了酒,但不多,二两左右。
刘辰秦思和丛副县长没有准备,全都怔怔地望着常县长。
常县长将倒好的酒,放在转盘上转到了刘辰和秦思的面前,将面前的一杯端给了丛副县长。
最后拿起自己面前那杯酒,举在半空中,说道:“刘总,秦董,老丛,今天陪我喝一杯,我生日。”
“什么???”全场一阵惊呼。
“常县长,你生日不是在上半年吗?”丛副县长惊讶地问道。
常县长微微一笑,坦白道:“呵呵,今天才是我真正的生日,如果我说我生日还没到,那些人肯定会想法设法给我过生日,我不喜欢这样。”
“这……”丛副县长被常县长这句话给折煞了,他惭愧地低下了头,说实话,要是知道常县长的生日,他也一定会和其他人一样,送个礼物什么的,至少要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
没想到堂堂一个县长,竟然是如此的低调,如此的清廉,这让见惯了大小官员的刘辰和秦思更加不可思议了,可以说常县长这样的官员,在江下甚至整个双江省,都很难找出第二个来。
县长生日,没有蛋糕,没有礼物,没有大摆几桌来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而是窝在自己姑姑家的小饭店里,叫上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喝酒,这也太“寒酸”了点。
今晚这杯酒,无论如何都得给常县长捧个场。
刘辰端起酒杯,站起身要给常县长敬酒,这时秦思也跟着站了起来,丛副县长见状,也一起站起身子,三个人同时给常县长的这个寒酸的生日宴开个头,送上祝福。
“常县长,我们一起敬你一个,祝你生日快乐!”丛副县长作为三个人里最年长的一个,他主动开口,带领大家一起送上祝福。
“常县长,生日快乐!”
“呵呵,谢谢,谢谢你们。”
四人相视一笑,共同举杯一饮而尽。
常县长的生日宴,就在大家的一片畅谈中度过,大家都没有再去聊什么案件和工作上的事情,就像是朋友间那样,聊着各自的生活,家人朋友,在这一刻,在这个包厢里,完全没有什么县长或者投资商这样的身份,只有大家推心置腹地交流。
对于混迹在勾心斗角且压力巨大的官场之中的常县长来说,这个时刻可能是他最喜欢最向往的时刻,也是最奢望的时刻。
聊得越来越深入,喝得也越来越多,除了秦思,三个男人都展现出了自己真实的酒量,刘辰虽不在官场上混,但是对于官场上那些海量的人接触得多,也不得不赞叹丛副县长的酒量,这个有着浓浓书生气质的副县长,酒量竟是如此之好。
相比之下,常县长则稍逊一些,丛副县长并没有因为这是自己的上级领导而有所保留,今天他们只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既然是朋友,就要真心对待。
拼酒量刘辰还从没有输过,在和丛副县长的“较量”之中,两人都拿出了真本领,最终拼得两败俱伤,均喝得醉醺醺。
这顿朴实无华的生日宴,持续到晚上21点多,直到大家实在喝不下,除了秦思还清醒着,其他人都差不多了,最终还是秦思喊停。
秦思从未看到过刘辰喝醉酒,今天确实是喝得尽兴,聊得尽兴了。
司机给大家都叫上了车,给刘辰和秦思送回招待所,然后再把两位县长送回家。
秦思将刘辰搀扶着上楼,送到了刘辰的房间。将刘辰小心翼翼地放倒在床上后,秦思开始帮助刘辰处理,用热水烫了一下毛巾,给刘辰洗脸擦身子。
秦思是一个孩子的母亲,照顾人这方面她还是非常熟练,刘辰确实喝多了,一点反抗都没有,任凭秦思摆布。
秦思也知道,要是刘辰清醒着,自己完全没有这样的机会服侍刘辰,所以她特别珍惜和享受这一刻,连擦拭的动作都放慢了许多。
刘辰酒后向来都是很规矩,从来不发酒疯,最多只是闭着眼睛睡一觉,但今天当秦思给刘辰擦拭手臂的时候,刘辰的手突然就抓住了秦思细长的手掌。
秦思浑身颤了一下,那颗心浮了起来,她以为接下去的剧情就和所有影视剧里那样,男主角握住女主角的手,说一些对女主角的情话,或者说一些对其他女孩子的情话,不管哪一种,都能够让秦思感到忐忑不安。
然而刘辰只是抓住了她的手,什么话也没说,继续昏睡过去。
秦思忐忑的心顿时变得有些失望,但能够被刘辰主动牵住了手,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惊喜了,她也紧握着刘辰的手。
不知出于一种什么冲动,她弯下了腰,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刘辰宽阔的胸膛里,静静聆听着刘辰的心跳,那是一种炽热的感觉,一种向往的美好。
秦思的思绪伴随着刘辰有节奏的心脏跳动声,渐渐飘向了一个无形的世界里,在那个世界里,她和刘辰一起牵着小宇的手,走在了一道金色的光芒下,如此的温馨,如此的和谐,如此的梦幻。
“爸爸、妈妈,我们一起玩游戏吧。”
“好啊。”
“我们一起拍手掌,谁拍错了,就罚背着我跑一圈。”
“好,开始。”
“爸爸,你错了,你错了,背着我跑一圈。”
“第一次,我不知道规矩,重新来一次好不好?”
“不行,错了就要接受惩罚,快来背我。”
“好好好,来,爸爸背着小宇跑……”
……
……
“嘿嘿……”秦思被自己的笑声唤醒,才发现自己是在幻想,刚才进入了一个幻想的梦境,可那是自己无比向往的场景啊。
一阵倾心之后便是巨大的失落,秦思回过神来,终觉那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而已,她轻叹了口气,起身准备给刘辰擦擦其他部位。
当她一起身一转头,吓了一跳,刘辰竟然已经醒了,正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自己,秦思立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站起身双手紧紧捏着那块毛巾,低着头站在刘辰面前,窘迫得不敢出声。
见刘辰半天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自己,秦思小声地道起了歉:“对不起……我……”
刘辰不愿在这个事情上停留太久,对自己对秦思都不是好事,于是面对秦思的道歉,他主动转移了话题。
“你去休息吧,我这边没事。”
秦思以为是自己过分的举动惹到刘辰生气了,心里万分惭愧,“刚才我……”
“没事,你去休息吧。”刘辰打断了秦思刚说出口的解释,下了“逐客令”。
秦思心里面很不是滋味,她咬了咬牙,最终回到了卫生间将毛巾一挂,直接低头快步跑出了刘辰的房间。
刘辰望着被重重关上的房门,看了很久,他对于秦思离去的背影感到愧疚,但也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曾经和秦思多次徘徊在越界的边缘,很庆幸自己的理智总能够战胜心中的邪念。
秦思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后,打开热水进去冲了个澡,这一次她没有像白天那么哭泣,她强忍住内心煎熬的情绪,任凭蓬头洒在自己脸上,冲刷着自己忧伤的情绪。
她知道自己和刘辰已经永远不可能了,刘辰的态度就是李蓉霏的态度,那么的坚决,那么的清晰明了,白天的种种意外让自己产生了恍惚的错觉,最终还是被刘辰冰冷的话语打回了原形。
面对生活中的难受和悲苦,只有工作才能够忘记一切,曾经刘慕楚意外去世,她是这么做的,这一次,她也打算这么做。
冲完一个澡,穿上自己带来的睡衣,秦思靠在了床上,一下子没有睡意,于是拿出手机打个电话给刘辰的老爸,准备问一下小宇的情况。
电话很快就接起,秦思主动打招呼:“叔叔,您好,我是思思。”
“哦,思思啊,呵呵,怎么了?”关少青见秦思打来电话,笑呵呵的问道。
秦思难为情地说道:“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打扰您,我问一下,小宇怎么样,还好吗?”
“小宇挺好的,刚还在和小美看动画片呢。”
秦思放心下来:“哦,那……能不能让他接个电话?”
“好,你稍等。”关少青拿着电话去找小宇,等了一会儿后,他重新拿起电话对秦思说道:“小宇他睡着了,要不要叫醒他?”
秦思忙阻止道:“哦,不用不用,让他睡觉吧。”
“额,有什么事需要我转告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他了,呵呵。”
关少青也想到了儿子刘辰,便问道:“对了,刘辰他还好吗?”
秦思下意识地朝着和刘辰隔着的那堵墙看了眼,想起了之前的不满,“告状”道:“他啊,还好,今晚喝了很多酒,喝醉了,现在应该在呼呼大睡呢。”
关少青一听,语重心长地嘱咐了起来:“他这脾气就是直,喝酒太直爽不懂得保留,很容易喝醉,思思,你要看着他点,啊,有时候要劝着他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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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落脸色转寒,自语道:“贺一天。”
贺一天脸色阵青阵白,半响狂笑道:“好,好,青夫人果然豪气过人,不把贺某看在眼里,这西域风沙大,夫人一路小心了。”
“不劳贺当家挂念。”滕姓护卫冷冷接道。
贺一天恼羞成怒,此番铩羽而归,传出去大损颜面,不过蜂后势胜,贺一天也不敢造次,放下狠话,正准备退兵,突然看到旁边杂散的商旅,眼睛一转道:“这些人也是蜂后商队中的?”
滕姓护卫看了一眼,不理众人祈求的眼神,沉默不语。
沈向东叹了口气,问道:“长青?”
李落双眉一展,沉声说道:“既然遇到了,就不能见死不救。吴靖倪青朱智,摆刺马阵,蜂后商队一侧不必留防。叔父,一会你拖延些时间,若马贼来犯,楚影儿吴靖随我一道,先斩了贺一天。”
“是。”众人领命,呼察靖三人急急奔走,招呼众行商掉转马车,摆出刺马阵来。这时突然营后一阵慌乱,原来程纪元四人带着各自的人手,趁贺一天还没有围过来,仓惶逃窜了出去,一时众行商人人自危,哭天抢地,好多人已起意四散逃亡。
呼察靖暴喝一声道:“别哭了,按我说的做,跑能跑的过数千马贼么?”
商队中没了主心之人,听到呼察靖呼喊,认命般按着呼察靖的意思掉转马车,最先照做的竟是方才摔落地上的商人,众人见有人动作,随即效仿起来,只是远不能与牧天狼士卒相较。
贺一天一脸残忍的狂笑道:“弟兄们,给我杀,一个活口也不留,刚才溜走的那几个,也给我杀了,谁抢到的钱财算谁的。”
马贼中分出百人,向程纪元几人追了过去。贺一天积羞成怒,欲给蜂后一些颜色。马贼面露狰狞,看着众行商仿佛一堆死人,猫戏老鼠般缓缓围了过去,至于营中车马异动,在马贼看来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沈向东上前道:“苍洱吴用,有幸得见贺大当家。”
贺一天桀桀怪笑道:“什么有用没用,到了阎王殿里再和别人说见过我。”
这时贺一天身旁的马贼耳语几句,贺一天双眼一翻,看着沈向东道:“苍洱吴家的人,倒也不虚此行,就看看你吴家的珍珠换不换得来你这条老命。”说罢一挥手,大喝道:“除了这老匹夫,其他的都给我杀了。”
沈向东长笑一声,压过马贼的呼喝,缓缓说道:“贺当家,不知道多少钱财能请你网开一面,放过我们?”
贺一天心中一凉,沈向东看似老弱,没想到也是个内功高手,羞恼成怒道:“杀了,一个也不留!”
身旁的马贼一愣道:“大当家的,那这个吴用呢?”
贺一天扬手抽了一马鞭,骂道:“你聋了?没听到我说话?”
“大当家的,吴家也是大甘豪族,要这老匹夫是吴家本家的人,杀了他恐怕会有后患啊。”身旁马贼忍痛急急劝道。
“狗屁,他吴家在苍洱耀武扬威,到了西域,还不就是个泥鳅,能翻出什么浪来?信不信老子先砍了你?”贺一天喝骂道。
“是,是。”马贼一缩脖子,不敢再劝。
说话间,三人来到李落身边,呼察靖低声说道:“摆好了,将就着能用。”
李落嗯了一声,向沈向东说道:“沈先生,一会你与倪青朱智善后。”
沈向东见李落直言其名,此番定不会善罢甘休,点头应道:“好,若李将军斩了贺一天,这些马贼都是乌合之众,攻不了多时就会撤走。”
众人身后的行商已知到了生死关头,皆都放手一拼,反倒少了几分害怕。六人立于营前,自有一股万夫莫敌的气势,马贼一时未敢冒进。
五十步之遥,李落一握长刀,正要说走,突地从蜂后营中传出一句慵懒的妖娆女声:“贺大当家。”
李落一顿,收住冲势,转头望着蜂后营中传出声音的马车,马车装饰极是奢华,四周护卫林立,必是商队首领处所。
贺一天脸色又是一变,道:“原来青夫人在营中,方才不是不将贺某放在眼里么?这会又有什么指教?”
“奴家怎会不把贺大当家放在眼里,贺当家的大名在西域如雷贯耳,谁人不知。只是奴家近来身子不适,不便见客,这才没有出来与贺当家一会,倒让贺当家误会了。”
贺一天冷哼一声道:“青夫人身子娇贵,要是因为贺某再染上风寒,那这西域还有贺某的容身之地么?”
青夫人微微一叹道:“奴家不过是个弱女子,怎比得上贺当家纵横西域,未尝一败。奴家行商多年,时时都有人在耳边说起贺当家呢。”
贺一天脸色减缓,看来蜂后一番话颇合了心意,哈哈一笑道:“岂敢,比起青夫人来,贺某不过一介草莽罢了。”顿了顿,接道:“不知青夫人唤贺某有什么事?”
“草莽多雄豪,”青夫人语气一转,柔柔说道:“奴家想和贺当家讨一份薄面,放过这些商人。”
“哦,贺某只听闻青夫人从商无往不利,原来还有一幅菩萨心肠,贺某佩服。”
“贺当家谬赞了,奴家和他们也算有缘,实不愿因为妾身的关系让他们丢了性命,还望贺当家体谅。”
贺一天看了看李落身后的商队,行商们都一脸恐惧的望着自己,心中的怒气消解了些许,再看这堆商人七零八落,一瞧便知没有什么油水,方才只是想出一口恶气,现在青夫人给了台阶,贺一天略一沉吟道:“既然青夫人开口,贺某怎么也要给夫人面子,今天我就饶过他们的狗命。”
呼察靖冷冷的看着贺一天,若不是李落未下令,早就纵马杀向贺一天了。
“那奴家先谢过贺当家。”
“先不忙谢,贺某行事从没有空手而归的时候。你们把身上的钱财留下,赶紧滚回大甘,下次再让我碰到,别怪贺某刀下无情。”贺一天一扬马刀,指着李落几人轻蔑喝道。
“贺当家,”青夫人似是不悦,道:“你要了他们的钱财岂不也是要了他们的命?还请贺当家高抬贵手。”
“哈哈,青夫人,你也不是第一天走江湖了,何时听过贺某像今天这般仁慈,若不是青夫人为他们求情,哼,他们不过都是野狼口中的肉食。”贺一天讥笑道。